青蕉

【华枝招詹】春梦里（1）

RPS。张哲华x詹鑫

（早就计划写的小虐梗，但被蒸煮反复背刺遂被卡。最后走向是he）

     詹鑫能感觉到自己在梦里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因为他从来没有踏上过这样的列车，窗外流逝而过的是无际田野，他可以听见稻叶互相摩擦的声音，瑟瑟声如同飘荡于高天之原，这片青与金交错的海洋在风卷云舒后改变色彩，太阳洒下揉碎的金箔在这波涛中，但并不刺眼，温暖、柔和地包裹着让人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  詹鑫坐在位子上出神地想着没有改好的本子，想着试好的段子，想着放在桌子上的半罐无糖可乐，想着快要入春了，他还没去添置新的帽子。他想了很多很多，但他不去想这列车什么时候会停下，会去到哪里，他会遇到谁吗？这些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吧，人怎么能百分百地确定自己今天会和谁相遇，明天会拉住谁的手？詹鑫打算眯一会，这时候列车停下了，没有女声的双语播报，但他知道有人会上车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不似苏摩劈海那般惊动，那人就是拨开稻穗走过来，白色的衬衫和长裤，他带着光进来，詹鑫闻到了泥土和雨露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张哲华和詹鑫并排坐着，有那么多车厢，但他们坐在一起了，在这个不知归途的列车上。詹鑫觉得挺好的，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张哲华好好地坐下来了，他们不需要交谈。两个人是开封过的橘子罐头和椰果，在夏天时就该倒在同一个陶瓷碗里放进冰柜，被吃掉后在唇齿间留下涩味。他不敢盯着张哲华看，他余光里的那片衣角白的发光，再往上就是那双修长的手，自然地搭在腿上，像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大学生。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围的环境一衬，他觉得今天的张哲华可能比较好说话，是啊，他有话要和哲华说的。詹鑫突然感觉窗外景色变化得太快了，在他努力找回自己声音的时候，身边的人动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张哲华吻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哲华像在吻一封信、吻一朵花、吻一片云，轻柔但坚定。詹鑫感觉有一阵风溜过来又溜走了，他看着眼前的人，张哲华一直是清纯的，单眼皮，微微下垂的眼梢.......眼神，这个年纪的张哲华该有什么样的眼神？詹鑫想起来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见过大学时的张哲华，相片和播放的影像算什么呢？他们有完完整整地错过的七年光阴。所以他连梦都梦不到那个样子的张哲华，中戏的男大张哲华会用这样带着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的表演课搭档吗，他的手会扶住那人的后颈吗，詹鑫不知道。他回答不了这个连答案都没有的命题，他只知道这个他被这个吻给压住了，连带着那双手传递过来的热度和重量快要将他溺死。同样是一瞬间，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，他还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詹鑫手里抱着一只猫，他没有低头，从手里掂量的重量来看应该还是只肥猫，他笑着和身边人说这个发现。张哲华应该坐在他身边不是吗?那人像刚从什么红毯上下来，体面合身的西装，精致的发型，靠近的时候詹鑫可以闻到一点淡淡的咖啡的味道，是从谁的身上传过来的，他分不清了。张哲华伸手在摸猫，詹鑫能感受到怀里的猫在舒服地打呼噜，他知道自己的嘴巴在动，但听不见说了什么，他看着眼前人表情变化，这个时候的张哲华已经足够冷静足够成熟，喜怒可以不显于色了，但面对的是詹鑫。詹鑫早就说了，哲华是一个好演员，所以他知道什么是张哲华在镜头下的眼神，什么是他看过来的眼神，这是张哲华赋予詹鑫的权力不是吗，他们拥有对方的真心不是吗。

        像被针刺到了，在张哲华靠近的时候詹鑫侧开了，只是很小的弧度，只是一个对视的错位，但已经有什么东西扎下来了，是天启下坠的巨剑，砸得詹鑫恍惚，他才感觉怀里抱着的猫直硌手，已经到无法拥抱的程度。车要到站了，詹鑫脑海里翻涌着的这句话，他要下车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但他根本动不了，是张哲华握着他的手吗？他快要哭了，那掉下来的是张哲华的眼泪吗？詹鑫想张哲华说点什么吧，让他来做离开的那个，求他了，张哲华理应去到那个旅途风光最好的终点不是吗。这不是仙女教母的马车，快要到12点了，詹鑫不是灰姑娘，他的票只够这一程，但哲华呢，哲华是王子，是詹鑫笔下该拥有这一切的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詹鑫感觉手上传过来的力气越来越大，是谁在用力，是他拉住了哲华吗？他几乎要迷幻，那片青与金辉泛起的波涛追上来了，它们泛起温和朦胧的迷雾从詹鑫身上溺过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：

       “再见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“咚咚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詹鑫听到敲门的声音，他躺在沙发上没有动身，他刚才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，他穿着合体的西装，踩着擦得雪亮的皮鞋，总之一切都很好不是吗？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打开手机是逗逗发来的语音：鑫仔真有你的结婚还能保持你那分段式睡眠，醒醒吧你可别睡了。再往上滑是一串的微信电话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今天是他的婚礼啊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门被直接推开了，詹鑫看着走进来的一帮人愣了一下。刘旸说大天才你杵着干啥呢？宁佳宇过来拉了他一把，“别唠了，人家第一次结婚紧张的。”王天放在后面插一句，“啥第一次，难道多结几次就不紧张了？”然后是一声惨叫，应该是被人锤了，因为酷藤的声音马上传过来，“说啥呢？不会说话，你就憋说，R完了B住。”最后还是吕严举手发言说再不去接新娘就来不及了，一大帮人才停下来急哄哄地围着詹鑫往外走。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犹豫了，但那双定制皮鞋已经踩上酒店走廊的殷红地毯，身体的惯性让他连转头都做不到，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遗留在那里，但身后的门已经被关上了，没有回头路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詹鑫一直站着，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坐上车，因为是迎亲车，上面都绑了花带。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，“人都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不都齐了吗，都在这了。”刘旸拉开车门，“新郎你可快上车吧，等你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詹鑫坐上车，刘旸看他还在出神，忍不住说：“要不你看看你那个发言稿？别到时候又讲的稀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宁佳宇说刘旸你别操心了，这流程走好几次了，你紧张啥。刘旸说我紧张也没用啊，这算不算皇帝不急太监急？能用这说法吗......

 

        詹鑫看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建筑物和交通绿化，在一个停下等红绿灯的间隙里，他转过头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眼睛，他说，还有人没来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刘旸应了一声，是啊，土豆和马哥的航班快到了，应该已经在路上了，你放心吧，都赶得上吃饭他俩都说了......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刘旸和宁佳宇还在说些什么，红绿灯结束了，后面车开始摁喇叭，但这些詹鑫都听不到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低头笑了一下，他忘了，没有人了，那个人不会来了。

TBC.

先贴一下小虐梗，后续会补完。

意识流小虐但最后he。